花港格外迷人,郁郁葱葱的树木,弯弯曲曲的溪流,芬芳迷人的花香,远山青中带紫,如同凝住了一段云霞。花港园林风格与苏州园林风格迥然不同,更大气和雄伟。
听着潺潺流水声,顺着小溪蜿蜒而行,看到溪边上树木开满了鲜花,与水中倒影一起,簇成了一片片散开的云霞,霎是好看。
只见樱花雪白透出红晕,五片花瓣簇拥着鹅黄色花蕊。花形像梅花,树干酷似桃树树干,一根小枝上,竟有七八朵花,一丛丛、一簇簇的,像漂浮在蓝天上的白云,又像一朵朵落在树上的雪球儿。
桃花更美,叶子像一叶小舟,花瓣小巧玲珑,粉红色里偶有一点白,摇一下树,花瓣飘落下来,发出淡淡的清香,端庄、美丽、娇艳,多姿多彩、活泼浪漫。横枝优雅闲适,斜枝潇洒豪放,曲枝温柔婉约,直枝庄重威严,花与树静中有动、动中有静。
路愈深,花色愈浓,置身花海中,有的像夏天傍晚火烧云,色彩鲜艳,使人目眩神迷;有的如初秋早上迷茫晨雾,隐隐约约、虚虚幻幻。有的似洗衣女木盆里透明泡沫,晶莹幻彩;有的若微风吹起的轻柔柳絮。含羞带俏,娇柔妩媚,给人以无尽温柔和诱惑。
到花港去看鱼,意思尽在其中,古人说,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?花港观鱼,似乎也蕴涵了这样的哲学意境。花与鱼的结合,本身就是一种精神放逐和灵感实现,正如它的名字,在日益喧嚣的都市中,持守了那份难得的宁静。我认为,平静是一种境界,一种脱胎于中国文人隐居的境界。
花港观鱼所指“观鱼”就在这里,潺潺流水中,有万尾红鲫鱼在游玩,等待,翻动着眼珠,翘起嘴唇,满怀希望地陪游人尽兴,水中的红云飘动,与桥上人群跌影重叠,又被一片鲜花覆盖,重重叠叠,像一幅被涂了多层次彩墨的丹青妙图。
我国是金鱼的故乡,金鱼祖先是野生鲫鱼,早在多年前的宋朝,杭州就有了金鱼,当时,最大金鱼玩家是宋高宗赵构,他在宫中既养鸽子,也养金鱼。不过当时,金鱼是在庭院中蓄池养成,他消遣逸情,最后失掉了江山。到了元代,逐渐有了盆养和缸养的金鱼,经过人工培养,有了多个品种,金鱼的品种,后来被带到了日本,称为“和金”。
红鱼池岸边,栽种了色彩绚丽的各和花木,海棠、玉兰、茶花、碧桃、紫薇等。使鱼生活的故乡也有了诗意。池岸曲折自然,池中堆土成岛,池上架设小桥,尤其是在九曲桥,和一处叫做“濠上乐”的竹制长廊上,人们俯栏观鱼,大有濠水垂钓、怡然自乐的意境。
一撒鱼食,锦鲤成群结队游过来,争抢鱼食。水中鱼花翻卷,层鱼相叠,染红半个湖面,蔚为壮观。红鲤,也叫火鲤,侧扁,背部隆起。口下位,有吻须和颌须各l对。鳃耙短。腹部圆。鳞片大而圆。侧线明显,微弯。尾鳍深叉形。体色红。样子非常好看。
说也奇怪。红鱼像海豚能使用声纳似的,会按照一定的线路朝着某个方向排着队行进,去往投放鱼食更多的地方。它们简直成精了,知道哪个位置是最佳,匆忙朝哪个地方赶去。
御碑亭“花港观鱼”四字,一说为清康熙所题,一说为清乾隆所题。我不是考古学家,不愿去深入探究,还是沿用通俗说法。
清康熙三十八年(),康熙皇帝到了西湖,题写“花港观鱼”,建碑于鱼池畔。他一生崇信佛教,向有“佛爷”、“善人”之称。
在汉字里,三点为水,四点为火。繁体“鱼”字底部的四点,本为火字,鱼遇水而生,遇火必死。康熙皇帝不忍见鱼死,便将碑文中“鱼”字底部的四点,改写成了三点,意在让鱼永远欢快生活在水里,以示皇恩浩荡,泽被万物之意,这也给后人留下了一段有趣的典故。
我想,不管此事是不是真的,但确实成就了错别字里一段最美佳话,就像承德“避暑山庄”的“避”里“辛”下多写了一横,被说成康熙寓意江山更稳一样。我想,是不是皇帝喝醉了,不经意写下的错别字呢,皇上写错了,臣子谁敢指正,只有编故事去演绎,就像现在领导拿秘书写的稿子念错了字,下面谁敢说“你错了”啊。管他呢,怎么说就怎么信吧。
碑的那面,刻有乾隆的诗“花家山下流花港,花著鱼身鱼嘬花。最是春光萃西子,底须秋水悟南华”。碑分为阳文和阴文双面,是康熙和乾隆祖孙两个皇帝分别题的字,这在我国碑林史中,仅此一块。但我觉得该诗写的确实不怎么样,尤其是最后一句,就是凑出来的一样,“华”押“花”韵,是诗之忌讳,更是“八病”之一。
看着如今红鱼池里的鱼,被面包香肠养刁了,被精心制作的“渔食”喂肥了,不再稀罕湖面上的花瓣,再难现乾隆“花著鱼身鱼嘬花”的景象。我笑了。
红鱼池的西侧、孔雀园旁边是魏庐,又名惠庐,占地面积平方米,建于上世纪四十年代,砖木结构,局部二层,有大小客房10余间。原房主经易门系民族资本家,80年代后逐渐破败,被鉴定为危房。在西湖综合保护工程中对魏庐进行了重修,重修中汲取中国传统园林布局手法,保持原来砖木结构的风格,园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,假山回廊迂回曲折,倚窗临池,红鱼戏水,流水潺潺、鸟语花香,在园林配置上还采用松、竹、梅加以点睛,辅之以观叶观色植物,是一座典型的江南庭院园林建筑。